主题: 陈出新:府谷“院家峁”村印象记——蕙质兰芬,古韵新篇

  • 杜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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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0/10/20 10: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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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质兰芬,古韵新篇

—— 府谷“院家峁”村印象记

陈出新/文

庚子秋初,感于对柴氏家族文化之魅力,我与学生柴良君来在距县城西南十五里的“院家峁”村。这是一个藏于纵深的世外桃源,它背北面南,隆肩广怀。东高处有坝水湛蓝,碧波印月;西环绕溪水清澈,四季桃红柳绿。正南方畦塍连片,井然生机,水泽菜蔬,高田懋荣,整个“院家峁”村的衣食愿景唯此一片水浇原地尽显尽能足也。


“院家峁”三面环山,深入沟底,怀前襟阔,糜谷菜蔬。如此风水宝地,专注有倚有靠,左膀右臂,而“院家峁”村的整个椅座就安稳在厚实的北坡底。由于身处面南的开朗,村子形制整个如开屏之扇面,太阳的落照从东到西如洒金般无一遗漏。鸡鸣霞光,牛羊晚归,时正序伦,男乾女坤,“院家峁”落得一派光明好气象。

靠山傍水的“院家峁”村人体魄康健,脚勤手捷,慷慨大样,聪明伶俐,气质轩昂。其男英俊爽朗,经事果敢,雁过留声;其女贤惠机智,主阁首辅,严缝密衬。“院家峁”村有史百半个世纪,祥和安宁,从无讼诉之事端。老幼尊重,邻里和睦,村头闾里鲜闻高声喧叱。自古道,内安才能外稳,家宁自然万事兴。谁曾想到,就是这么个人口不过百十多的小村寨,在仅有不到二百年的风云变幻中,从清末到民国再到“改革开放”四十年间,乡贤俊材遍布各个时期,其令人仰望的程度足以堪称府谷望族名家中之翘楚。据《柴氏家谱》撰稿人柴良介绍,“起自柴芬立祖‘院家峁’到1908年大清朝终结科举制度,四五十年间,柴芬及其子弟中,获得武廩生、贡生、文林郞、登仕郞、乡饮耆宾、旌表节孝等功名者十一人……。”占到当时村人的百分之十。进入民国,“院家峁”村男子读书比例为百分之六十左右,这些人有的成为建设地方稳定地方的得力助手,名望乡绅中的医生、教师、训务、帮办以及政府中的倚重如柴氏本字辈中的渊本、厚本、裕本,柴从悌、柴勤之、柴锡甫、柴欣甫、柴忭甫、柴振纲、柴振高、柴培元等。有的直接奉命于国家民族的拯危救难中,其中最有名的当属早期投身革命的***员柴汉生。革命成功后,柴汉生官至新疆自治区商业厅党委书记,厅长。在其影响带动下,“院家峁”村出现了一大批革命领导干部有弃暗投明的武装起义将领柴济、柴叔玉。抗美援朝功勋战士柴方树。辽宁省卫生厅巡视员柴金龙,乌鲁木齐市国资委监事会主席柴新平,沈阳市成套电器厂厂长柴金波,天津市国营烟酒公司总经理柴朴和副总经理柴志刚,天津对外歌舞团团长柴志勇,甘肃省商务厅业务处处长柴志强,内蒙古乌海市乌达区人大常委会柴世勋等。


另外,“院家峁”柴氏从政经商的后起之秀也正冉冉东升,逐渐成为各行业的有为后备,明星作为。特别是进入新时代,改革开放的四十年间,“院家峁”村共走出专科生80余名,本科生74名,研究生19名。其中不乏如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名校的尖端人才,土建专家,央企高管,部队精英。

行文至此,读者中的有心人一定会有惊奇感生出:难道这个村人都是“读书”种子不成?二是为何“院家峁”的有为之士均为一姓之柴氏,难道就没有其他族群混居其间?没错,确实是如此。“院家峁”村人一律为柴氏,他们不仅同源于柴家墕,而且是分门别院来此经营定居的直系中的一支。至于读书人的多出那是柴家墕“耕读重教”传统家风的延续,至多是没有任何走錾且更加专注矢志的发扬光大的正传而已。


府谷柴氏是本邑名门望族后起之秀,对此,怀远人文大家曹颖僧在其名著《延绥揽胜》有精辟概括:“清乾道之际,府谷文化水准居陕北第一。科甲联捷,文人蔚起。邑城有苏、杨、孙、闫四大家,世代簪缨,仕宦踵辉,其门楣有‘祖孙进士’‘父子举人’之匾额。海内名家题赠褒奖,书法秀逸,允垂后人矜式者足多。此后接踵继起,有柴、王、韩、高、袁、表率士林,堪称拔萃。”有关柴家墕柴氏的崛起拔萃,我曾在拙文“蒙以养正,学以济民——柴家墕印象试考”中有过论述。我认为“促成柴氏人家‘人才济济’之盛茂,其’中兴‘之推手当首重九世公柴兰、柴立本父子”。

柴兰,字芳斋。兄弟三人,兰为长,仲菖季芬。柴芬,字诵清,行三。“院家峁”的起家就是柴芬一手营造而成,其可视为荫庇后代、开业掌门之始祖。柴芬创立“院家峁”与兄长辈析居别住,我认为其布局仍不出柴家墕家族宗旨之安排和感恩戴德之慧心之具现。


“院家峁”虽然远离本家柴家墕十五里过,但是,其土脉梁骨仍不出柴家墕地冲的经络,就好比一个居上为首,一个伸展下游为护。依柴家墕整体营造理念“自卫自保,铁桶相连”,“院家峁”为通往柴家墕唯一门户,必须加以严控,万不能有别家异姓在此驻脚设帐之疏漏。否则,柴立本重固柴家墕为寨堡的意义就会化为泡影,因为,“院家峁”如果门户大开,柴家墕的所有关键就形同虚设。柴家墕之重防,关键在通往“院家峁”之川沟。越过“院家峁”即为平缓之通邑大道,几无岖崎险要可守;二是从柴家墕的出行发展而言,设“院家峁”离县城仅一鞭之距,有利于消息交通之便捷,更便于人员往来,生意打理和货物的屯积发配。

总之,“院家峁”不离“院家”,原因就在于它仍属于柴家墕大家的规划之中,只是“析家别院”另出,仅此而已。有关于此点,你只要认真考察“院家峁”几处老宅旧院就可识得:一、它们全是柴家墕旧居的原版旧照,只是将窑洞换成砖木构架的房舍,正房朝阳,耳阁左右,东西厢房对称,大门伟耸,影壁互照,入院门道呈缓坡状便于出水下行,入户仰望孝敬。近邻大门南房横档一般为眷属亲戚使女行止所用。二、论营造,“院家峁”的规格丝毫不敢有僭越柴家墕的规制;论理,“院家峁”创始人柴芬既有功名,享受政府“武举”津贴待遇,又是生意方面的成功人士,有坐商之字号,还擅行商之走南闯北之大智慧大胆魄,他能常年往返于蒙地与太原之间,说明其会使几门外语,足以和当年风火正炽的晋商比拼。故而选择在“院家峁”创基立业,说明其银两之丰饶是不在话下。但是,遍察“院家峁”的“围房院”“上院”“书房院”,其印象始终不出一个“小”字的“拘谨约束”之感。和柴家墕旧家比,柴家墕的阔绰是想张显而终难敌地势的仄逼紧掐;“院家峁”的拘谨是坡缓宽畅而生硬压缩为短小精悍。


“院家峁”村的营造理念,如果不闻柴家墕柴氏家族文化的承传谱系,你是很难理解其因何名“院家峁”之源渊正溯之奥秘。“院家峁”另家别院还有一个让人温馨又暧融的家族互爱的佳话,很值得后辈们关注与温习。柴芬生母贺氏早逝,赶到兄长柴兰成家时,三弟柴芬仅十二虚岁。故而柴兰就尽起母职,将弟弟收留在家,一起生活费用吃穿教习成长。其间柴兰经常温谕妻子曰:“倘失所,负我母。”生活上关怀备至,不让弟妹有任何失怙之短缺乏匮。对于三弟的未来旨归,兄长柴兰也是悉心以指正引导,保障其今后立身于正道,显名于君子之位列。如“季弟读不能卒业,遂习弓矢入武庠。”说明敦儒柴兰对弟弟柴芬是了解巨细,因而才“因材施教”,使其“展长而尽能”以期功德匹配。又如“(季弟)其后喜贸易,常往来蒙古。中蒙古俗,内地人以烟酒茶布,往易其牛羊,货之太原人供宰杀。先生谓非仁术,禁勿为,而他所贸易辄折阅。久之,季益不欲以债负累其兄,谋析居。先生不许,所以慰藉之甚。”可以想见,柴兰对三弟柴芬的这种关怀备至远远盖过兄弟之情,它是一种袍泽馥郁下的仁至义尽,是一种脱离世俗之见的兰香蕙芬之书剑月桂式的中国文人理想境界之高超胜景。它之影响不仅化钢铁如绕指练,还会让荒芜为乾田,后世引为美好的池鉴。正因为如此,柴芬对长兄的恩泽终身难忘:“至会先生卒,季痛甚,每想念生平,辄终夜哭不止。乃身自理家事,抚诸侄怡怡同居至于今。



大哥柴兰去世年在五十四,论丧也算英年早逝。以其过世“又二十五年,以子立本官延津太康县知县,赠文林郞”观,柴兰所生四子均在弱冠,故而才有柴芬“抚诸侄怡怡同居至于今”的感动。当然,这种兄终弟及式的累德迭报,深深地印刻在柴家墕与院家峁后代心灵之中。当柴立本功成名就荣归故里后,他首先侍奉居孀中的妽娘,一日三问,大小事不敢独裁,必经请示而后谨慎操持。整整一年居住“院家峁”协调理助,力佑孤儿寡母一大家不致失序就此颓陷。读者中人不要忘记,柴芬先生是名商巨贾,家大业更稠,人多心也差(ci,参差)。一个家族企业突遇掌柜去世,其影响是可想而知。侄儿柴立本报恩三叔柴芬还有一图就是尽力抬高叔家的门楣,使其成为跻身当地的乡望众仰行列。五六十年前,“院家峁”村头矗立有一座高大巍峨,造型十分齐楚美观的石牌坊,周围四面八方的人们都知道,那是柴立本为其侄媳殉节而建,时在同治年间,为柴立本亲自上书请封,同治皇帝御赐而大光柴氏懿德之标榜明证。其实,柴立本先生之费心更是使得府谷一偏僻边隅之地,其文化之盛景一时让朝廷惊动而为之侧目,应该是我们府谷人之骄傲,励志后世之奖掖,为此而应大书特书,铭刻于史籍而切忌遗忘!



柴家墕与院家峁,沟洫相连,血脉浓情,一百多年来,生活于两处家院的一门柴氏,兄弟互佑,叔侄相携共同书写了一曲家族和荣齐乐的乡村佳话。唯此“耕读重教”家风的上行下效之世代严守,故才有“院家峁”柴氏一门领先府邑人才之风骚。

“院家峁”的阳光是祥和的,“院家峁”村人的心灵是醇厚的。一百多年以来,柴氏后人始终将维护先祖荣誉,恪守“仁爱互助”的传统列为首位。2009年,经柴高成,柴建军父子主动申请,认真准备,“院家峁柴氏庄园”被府谷县政府确定为“县文物保护单位”。近年来,柴高成父子除对祖院旧宅的防漏、加固等方面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投入外,他们还积极联合村民群策群力,意图将“院家峁”打造成一个“有文秀,有古迹,有美传”的上档次,高规格品牌。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添砖砌瓦,为府谷县“文旅”事业的发展尽一分绵帛之力。

……


烈日炎炎,一个上午对柴家墕、院家峁的走访在充盈、敬畏中结束。而经此形成的印象却久久不能消弭,故而才有此文的艰难产出……

注:

2020年1O月9日渭南居次





 作者简介 


陈出新,府谷清水人。1982年7月毕业于陕师大中文系。先后执教“榆林学院”“渭南师院”。作品发表于报章、杂志百余篇,内容多为文学类,文化类以及文学评论,方言研究,历史、考古、文明史等。


(来源:府谷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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